死战一场,入得元婴宗门,却要空手而归?!
就是再往大卫仙朝上头再数几千年,却也寻不出来这等道理!!
费天勤自己心头亦也不爽,元婴珍藏,便算对它这等存在而言,亦也是珍贵非常的。说不得便连它自己的结婴机缘、亦也就落在此处。
它本就气恼十分,此时再被手下人所扰,登时便激得它生起怒气。
认真说来,这老鸟凶威却不是盖的,掌军这般久,便连仅有的几个外姓金丹都不敢置喙半句。
这锐目一通扫了下来,阵中声响竟就渐渐弱了下来。
康大掌门这处本也是鼓噪不停,毕竟便算本宗弟子不敢多言,应募来的那些义从、新入重明宗治下的各家各户可不是那般好说话的。
但又费天勤与康大宝这威望甚著的一鸟一人压着,却还是偃旗息鼓下来。
只是这心头不甘之意,自是去不了的。
好在由龙子是个极为有眼色的主事之人,他见得费天勤目色不愉,便就上前躬身拜道、当众许诺:
“世伯带各位道友奔波而来专为我悦见山拨乱反正,晚辈却是感激涕零。晚辈已略备资粮灵珍,以为答谢,好叫世伯做劳军之用。”
这话却是令得对面众修怨气散了不少,既然费天勤许了由龙子不做生抢,那么也只得企盼着后者能识趣些,莫想着三瓜两枣就将众修打发了。
费天勤不觉得由龙子会拿重宝出来答谢,只邀着康大宝与费东古、费南応二人,将云孚真人一系的金丹尽都接过看管。
又催着那寻阵师令人修葺大阵,它可不晓得云孚真人何时回转、更不晓得阵中那秃驴是何打算。
再与由龙子定下两家各自休憩之所、各自戒备,毕竟与哪方而言,现下可都远未到了能高枕无忧时候。
————又是一日过去
天刚蒙蒙亮,悦见山外突然卷起黑风。
不是山间寻常的灵雾,是裹着山北道冻土寒气的烈风,风里夹着细碎的冰晶,砸在残破的大阵光幕上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脆响。
那光幕本就被寻阵师用临时凑来的灵晶勉强黏合,此刻被风一吹,边缘的阵纹竟簌簌往下掉金屑,像随时会散架的破布。
阵内的修士们先觉出不对。
费家的砲手刚给雷光灵砲填完灵晶,突然觉得丹元一滞,手里的灵晶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摔成两半;
叶正文正拉着袁晋清点分得的灵材,从昨日到现在都未算了清楚,此时指尖突然发麻,还以为是神识扛不住了,可下一瞬竟被这渗进来的细风吹没了力气,手头储物袋“哗啦”一声裂开,内中珍物即就虚无;
便连蒋青肩上的通明剑猿都觉出来异样,正炸着毛往他怀里钻,爪子死死抠住灵袍,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。
“来了。”康大宝要比常人警觉许多,刚在阵眼处帮寻阵师验过,破妄金眸突然刺痛,抬头往西方望去。
天际线处,一道玄色遁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来,沿途的云层被撕成碎片,连太阳的灵光都被压得黯淡下去。
他刚要喊出声,那遁光已落在大阵百丈外,玄色道袍扫过地面,卷起漫天尘土,现出一道人影,康大掌门从前未得见过,不过却也晓得眼前人该就是被周遭人屡屡提及的云孚真人。
云孚真人没进阵,也没喊话,只站在阵外,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,扫过阵内修士、被看管的悦见山弟子,最后落在那面残破的光幕上。
他腰间的暗金令牌“嗡”地亮起,元婴威压瞬间铺开来。
大阵残破,隔绝不全。
阵内的好些练气义从登时跪倒一片,有的甚至直接昏死过去;
便连筑基真修也不好受,袁不文握着牙旗的手青筋暴起,旗杆上的灵纹都在发抖。
首当其冲的费天勤此时展着金翼,却被威压压得翅膀往下垂,翎羽上沾着的血珠滴滴答答往下掉。
然来人却不先与他问,反是瞄向了另一人。
“由龙子。”
云孚真人的声音不高,却像重锤砸在好些人心上,“你且看看,你把悦见山,弄成了什么样?”
阵内的由龙子脸色惨白,饶是从前已做了许多诘问之言,可此时见得真人当面生怒,竟是紧张到连张口都是艰难十分。
云孚真人已抬手捏诀,玄色灵力从他掌心涌出,凝成一柄丈长的灵刃,狠狠劈向光幕西侧的旧伤处。
那里正是寻阵师才勉强补上的缺口,灵刃撞上去,“咔嚓”一声,灵晶瞬间崩碎,光幕裂开口子,似也将阵中数千修士的战心亦也削去一截。
“快补!”寻阵师嘶吼着,从储物袋里摸出最后几枚阵盘,往缺口塞去。
可阵盘才刚触到阵纹,就被云孚真人的灵力绞成粉末,缺口反而又扩大了半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