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内的灵压突然暴涨,靠近缺口的几名费家弟子,灵袍当场被灵波撕裂,喷出一口血,倒飞出去。
云孚真人没停手,又捏诀念咒,黑红色的火焰裹着灵力,砸在光幕中央。
寻阵师本事不差,因了由龙子倒戈、这大阵残破本也不多。是以修葺过后,在康大掌门眼中本还算得坚固。
可眼瞎见得这黑炎一沾,光幕中央即就凹陷下去一大块,阵纹像蜘蛛网般蔓延开裂缝,连山腹地脉都跟着震颤,地上的残尸都被震得跳了起来。
“竟就撑不住了!”寻阵师抱着罗盘,语气里头哭腔不掩。
他手头罗盘上灵光忽明忽暗,代表阵位的光点一个个熄灭。
费天勤算得阵中难得的冷静存在,它又瞥过阵中某处,见得还无反应,即就锐目一沉,顾不上再等后阵动静,厉声喝令:“射声营护阵眼,灵砲营轰他道纹!”
军令传得仓促,射声营修士踉跄着扛弩,爆炎箭刚搭弦,就被元婴威压压得手臂发颤,灵矢歪歪斜斜齐发出去、难得建功;
灵砲亦也难得御使,两名修士合力塞灵晶,砲身却因灵压震颤,裂纹爬满砲管,“嗡”的一声竟漏了灵力。
一旁军校红着眼踹了修士一脚:“放!哪怕炸膛也得放!”
厉喝声中,数不清的雷光砲柱冲出去,却在半空顿住。
云孚真人指尖掠出淡金道纹,像丝线缠上砲柱,竟生生拧转方向,擦着光幕炸开。金屑纷飞之中,光幕西侧缺口又扩半尺,灵液喷涌而出,落在地上瞬间冻成冰晶。
“好凶的真人,小觑他了!”费天勤怒斥一声,却也无法,只得催得阵中修士尽都合力相抗。
莫看外头那真人形单影孤,一时之间,竟令得阵中有了些鸡飞狗跳的乱象。
但到底人力有穷,阵中众修苦撑一阵过后,云孚真人似也消了怒气、收了神通,反出言来劝由龙子出来赎罪,还好饶他不死。
怎料刚刚还有些不堪表现的由龙子此时竟是一扫颓色,朝着云孚真人厉声喝道:“云孚,你这弑兄之人、附逆之凶!实为山门之耻,有何颜面要我出阵求死?!!”
云孚真人登时大怒,只是目中也有一丝疑色一闪而过,他还在想敢如何打算,却又见得阵中一片灵光盖来,挤满身前。
云孚真人灵宝祭出,发声冷笑,他是一时难得破阵不假,可却也不是阵中小辈们能伤的。
但见得他用螭文灵盾将道道灵光悉数挡下,随后上头螭文一动,其他掠过他身子的灵光却就被勾得反转、只朝着阵法光幕袭去。
道道灵烟生起,云孚真人听得惨嚎才觉稍稍快意,见得有一处阵基似是生出一声破壳轻响。即就随手一击,谁想竟是灵光星散、破了开来。
“要遭?!!”康大宝登时大惊,却也晓得此时不能再乱,云孚真人再怎么厉害,却也不是齐心协力的万修对手若不生乱的话。
见得元婴破阵、欲要进来,一时阵中乱象皆生,便连本该弹压的费家子,亦也紧张十分。
不过值此时候,令得康大掌门稍有诧异的,却是不色领着他手下那些满脸凄苦之色的公府修士冲到了大阵破口。
“难道是?!!”
康大宝心头疑窦刚起,就见不色禅师周身的佛光骤然变了——先前那层柔和的淡金佛光尽数敛去,取而代之的是浓如熔金的烈芒,降魔杵顶端的佛纹“嗡”地亮起,竟浮现出与费天勤识海所见一模一样的莲台卍轮印!
这老僧再无半分之前“险象环生”的怯懦,身形一晃便掠至大阵破口,速度快得连金丹修士都看不清残影。
云孚真人刚击碎阵基,正欲提气冲入阵内,忽觉后心传来刺骨的佛力威压,惊得他浑身汗毛倒竖。
这不是金丹能有的灵力,是元婴!
“尔敢!”云孚怒吼着转身,螭文灵盾仓促挡在身后,玄色灵力暴涨,想震开袭来的佛力。可不色的降魔杵早已裹着浓金佛光,如陨星般砸在灵盾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,四阶灵宝上头的螭文瞬间崩碎,佛光穿透灵盾,狠狠撞在云孚后心。
云孚闷哼一声,玄色道袍炸开数道裂口,鲜血顺着衣摆淌下,滴在灵土上滋滋冒烟。
他踉跄着往前扑出数步,刚想捏诀反击,不色已欺至身前,左手结印,那枚莲台卍轮印悬在云孚识海上方,金光压得云孚元婴本源阵阵颤动,识海剧痛难忍,竟连灵力都运转滞涩。
这一回他伤得可是不轻,如若不是灵宝得力,说不得就只能舍了肉身,仅得元婴遁走!!
“哈哈,阿弥陀佛,原佛宗慧明,见过云孚道友!!还请道友与我往秦国公府走上一趟!”
不色所言无有人应,只见得云孚真人身化灵光而走、已换回真名的慧明禅师穷追不舍。费天勤是个胆魄足的,见得此幕过后,非但不觉后怕、竟是还目露异彩。
它目光在康大宝与费东古二人身上徘徊一阵,最后却还是用翎羽点过前者:“康小子,随我跟去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