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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3章 言出法随（第3页）

他左半边身躯尽毁，靠一枚镶嵌着诡异眼球的符咒勉强维持生机。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疤痕，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执念。

“你说你要斩尽执念……可你有没有想过？”他仰天怒吼，“有些人，生来就被命运钉死在仇恨柱上！我没有选择！我没有退路！你们都可以放下，可我姜昭，注定只能走在血路上！”

他猛然咬破舌尖，喷出一口精血洒向剑痕。

诡异的是，那剑痕竟微微颤动，似乎有所回应。

“我知道你留了后手。”姜昭狞笑，“九劫炼心，最后一劫名为‘斩我’，可真正可怕的，从来不是外敌，而是‘替代’。”

“你以为你杀的是过去的自己？不……你只是让另一个‘你’活了下来。”

“而我，就是要唤醒那个被你埋葬的‘沈镜’??那个只想杀人、只想毁灭一切的魔头！”

话音刚落，整座碑林剧烈震动，地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
沈镜在阁中猛然睁眼，手中焚心灯骤然亮起，紫焰暴涨三丈！

“不好！”他腾身而起，“他要唤醒‘劫尸’??百年前那些未能完成九劫、最终被剑道反噬的失败者残魂！”

他冲出阁楼，只见远处碑林上空乌云汇聚，形成巨大的漏斗状漩涡，一道道漆黑人影自地底爬出，面容扭曲，双眼空洞，手中握着断裂的剑刃，齐齐指向朝天阁方向。

为首的那人，披着破碎的离山弟子袍，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，赫然与沈镜一模一样！

“找到你了……”那“沈镜”开口，声音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，“我一直等着你完成九劫，这样我才能借你之躯，真正复活。”

沈镜握紧北斗七星剑，眼神却异常平静。

“你是我的执念化身，是我拒绝接受的另一面。”他缓缓道，“但我不会否认你的存在。”

“你可以恨，可以怒，可以想毁灭世界。”

“但你也得明白一件事??”

他举起焚心灯，紫焰照亮夜空，朗声道：

**“既然我已斩我不灭，那你，也就不再是我的劫，而是我的剑。”**

话音落下，他主动迎向那群劫尸，毫无防备地张开双臂。

“来吧。”他说，“一起走下去。”

紫焰席卷，将所有人吞没。

翌日清晨，碑林恢复宁静。

唯有中央多了一座新碑，碑上仍无字，但表面浮现出七道交叉剑痕，宛如北斗倒悬。传说，每当有人靠近，都能听见碑中传来低语：

>“我不是完美的剑修。”

>“我也会痛，也会怕，也会想要放弃。”

>“但我依然选择拔剑。”

>“因为总有人需要被守护。”

多年后，江湖流传一首歌谣：

>玉京有少年，仗剑赴烽烟。

>一怒为山河，再回首已仙。

>不求长生道，唯愿心火燃。

>剑可朝天去，亦能护人间。

而那柄插在破庙中的断剑，某日清晨被人发现??剑身锈迹尽褪，青光流转，剑柄处浮现出四个小字：

**朝天?新生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