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墨面色冷沉,眉宇间显出难以言喻的凄厉。
“整个江南的知府呢,他也不管?”
陆蓁蓁小脸儿发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记得之前,江南道的知府还被朝廷特意表彰过。
说他体恤乡里,勤政爱民。
“知府?”
老者枯瘦脸上愈发凄冷,捶着胸口落了泪。
“周知府根本不会管我们,村里几个青年曾带着万民状去递,可都被打了一顿,是被衙门的人抬回来的。”
浑浊眼泪落在地,老者声声泣血。
“回来当日便吐了血,第二天都死了啊。”
“他们,他们才二十岁,你说我们找知府有什么用?”
陆蓁蓁心间剧颤,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抑住几乎想杀人的冲动。
硬自冷静,陆蓁蓁抬头看向南宫墨。
后者周身气息也已冷凝,脸色阴沉如水,杀意萦绕,“这已经不是贪墨了,是吃人。”
眼神示意,陆蓁蓁了然颔首,回到马车旁取出包袱。
将钱袋塞到老者手里,声音温和而坚定,“这些钱您拿着,给乡亲们分一分。”
“此地已不宜久留,带上能带的东西,你们都向北去,去北边靠近官道的村子,或者去稍大些的城镇。”
陆蓁蓁见他们神色惊悸甚至不敢相信,再度放缓声音柔声安抚,掌心轻拍着老者的手背,“莫要提自己是这里的人,只需用这些钱买些粮食,租块地便可重新安家,活下去,什么都会好的。”
活下去?
老者掂着手中银钱,又看看陆蓁蓁清亮的水眸,浑浊泪水几乎汹涌而出。
“恩人,活菩萨!”
“谢谢恩人,谢谢恩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