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不了老子带着崽儿们回寒鸦山,守着自家灵脉过活,总好过把家底赔光,让旁的妖尉占了便宜!”
“你这厮倒是一手好盘算,”白参弘摇头一叹,然便连他听得这丧气言语,却也没得话讲,只是又告诫一声:
“那便谨守阵型吧,对面得消息却不会比我们慢了,如是一触即溃,你怕也带不得几个崽儿回去。留在结界外的这些,自也得被擒去剥皮吃肉。”
“那本尉便先去剥几个洗干净了的解馋先!”这老妖狠狠一声,背着白参弘清冷的眼色、兀自出了帐中。
丰文妖尉妖尉掀帐而出时,风雪正烈,雪沫子粘在他蓬乱的赤鬃上,瞬间冻成细小的冰碴。
行到豢养人牲的围栏,一带角妖校正品茗赏雪,见它出来,忙不迭地起身行礼,却被丰文妖尉妖尉嫌弃喝退:“滚远点!别碍本尉的眼!”
妖兵们不敢多言,缩着脖子往远处挪去。
丰文妖尉眯着眼从围栏里头扫过,里面关着密密麻麻被妖兽掠来的人牲。高矮胖瘦不缺、男女老少皆有。
围栏一旁竖着大釜和配以烹调的灵珍,先前那妖校本就学得庖师手艺、却是算得烹调人牲的个中好手。
然这时候丰文妖尉却不怎么想吃精美灵膳,它舔了舔嘴角,暗黄色的竖瞳里泛起嗜血的光。
方才在帐中憋的火气、对寒鸦山的焦虑,此刻尽数化作凶性,脚步重重踩在雪地上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径直走向围栏。
这一栏人牲都是用百年黄精、人参果未过半载,正是味美时候。
笼里的修士见他过来,吓得缩成一团,丰文妖尉抬手,暗黑色的指甲暴涨半寸,“咔嗒”一声就捏碎了囚笼的木栏,伸手就把那早早看中的童子拎了出来。
围栏里的修士缩成一团,那十岁童子攥着灵草篮,小脸惨白如纸。
他刚瞥见妖尉暗黄色的竖瞳,就吓得浑身发抖。“嚎什么?”丰文粗嘎的嗓音劈碎风雪,大手一探,铁钳似的手指直接攥住童子后颈,将人拎到半空。
童子的哭喊声卡在喉咙里,小手胡乱抓挠,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。
丰文的指甲已刺破他的衣领,尖梢泛着暗黑色寒光,轻轻一划,颈间就渗出血珠,滴在雪地上晕开小红点。
“老子的崽儿要是活不成,你这小崽子也别想舒坦!”他咧开嘴笑,露出泛黄的尖牙,另一只手抬起,就要往童子胸口抓去。
而就在这指尖即将触到童子衣襟的瞬间,一道身影顶着风雪踉跄跑来,是一血袍道人。
他怀里揣着枚兽骨符,符角沾着血污,见得此幕倒无恻隐之心,却也不顾要扰自家主上心情,只是声音发颤:“主上!快。山中急迅,拖延不得。”
丰文的动作猛地顿住,暗黄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不耐,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些。
“什么屁事?没见老子正忙着?”他恶狠狠地瞪着血袍道人,却还是把童子往雪地上一扔,那童子摔在雪地里,吓得缩成一团,连哭都不敢出声。
血袍道人忙将兽骨符递过去,指尖还在发抖:“留守的曾安妖校从结界破口冲了出来。声言家中妖兵尽溃、几无命在!”
“彭道人!!你可晓得你是在说什么?!!”
盛怒下的丰文妖尉可无半点理性可言,几连人形都要维持不住,一只巨爪从彭道人手头抢过骨符、带下来一片血肉。
周遭妖校听得尽都变色,却还要被丰文妖尉发声厉喝。
可待得它看得上头妖文过后,茶碗大小的眼瞳里头即就已浸满血色,一丝惶恐在不甚妥帖的人脸上头飞速蔓延,令得它语气中都有了些怯懦意思溢出:“回去、回去!本尉却不信白参弘真能收我性命!!”
而就在丰文妖尉下令时候,其身后本来打开的那处结界破口,却也已经极速合拢。
此时与它一般惊诧的,却还有提着灵宝过来的摘星楼主。他此时正喃喃不停:“匡家。匡家人,好算计、好算计!竟能忍了这般久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