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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生剑诀,轻盈似水,惊若鸿涛。可你这剑却如此蛮横无度,”那迎空而下之人,居高临下地看着宵明,淡然道:“你莫不是心乱了?”
宵明站在城墙之上,静静望着那头戴斗笠之人,冷声道:“月姬,你果真还活着。”
“自然,你在这世上存活一日,我便不会死。”
“这寒毒,果然”闻言,宵明眉间微蹙,她心中早有猜测。为何当年月姬濒死之际还要用尽全力在自己身上种下寒毒,其绝非是一时兴起,也并非临死前的垫背之举。只是这百年之间,她寻遍了所有可获得的情报,却仍旧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如今月姬就站在眼前,她也更确信了心中所想。
“不过”说着,月姬似乎感受到什么,迷了迷眼,仔仔细细看了看宵明,有些诧异,“为何你这寒邪驱散了许多你做了什么?”
她口中满是不可思议,以至于多了几分焦躁在其中,“这样你如何给我一具完美的身体!”
宵明微微一怔,她首先想起的便是那年清灵阵,江写倒下的最后一瞬间塞入自己口中的丹药。时至今日,她依旧不知晓那是何丹药,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自从服用下那丹药之后,她的瓶颈也随之破碎。就好像一直以来包围在其四周的寒冰被融化,不费吹灰之力便踏入了离火境后期。
“罢了,罢了”那人自言自语地扶了扶额,再度恢复寻常,“先将你带回去,本座再做打算。”
而就在此时,似是感应到什么似的,她眉间猛然一跳,一股不详的预感由生心头,她回身看去,却见一个身影突然出现。
几乎下意识的反应,在看到卫芷溪的剑指向宵明,她满脑子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。
宵明有危险。
她忘记了如今自己的身份是江雪,忘记了江写已经死去,忘记如今她与宵明再无瓜葛。可仍是如此,她依旧抛下一切,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。那时站在万夫所指的看台上,承受的无尽屈辱与怨恨,在这一刻面对着卫芷溪,全然迸发,无所保留。那一剑直指宵明而去,她丹田灵力钝涩无法运转,便不管不顾地空手去抓住那剑刃。千钧一发之际,她拼尽全身力气,将那剑死死攥在手里。登时传来一阵割裂般钻心之痛,鲜血也顺着手心流淌而下。
卫芷溪就像是看不到江写似的,冷冷注视着宵明,一双眼暗淡无光,毫无感情,森然可怖,即便宵明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,可手中的剑仍旧未曾松开,更是生生又刺向前几分。
剑刃割裂手心的钻痛感让江写霎时出了一身汗,因用尽了力气,那手臂都止不住地颤抖。而此时卫芷溪如同魔障了一般,铆足了力气,一点点推进剑身,这不过片刻功夫,江写的脸已经惨白。
她身后散出一股磅礴之气,还未等反应过来,只听铿锵一声,眼前的长剑霎时拦腰折断,骤然粉碎。
第116章
宵明眼底剩下的只有冰凉无味,她静静看着卫芷溪,抬手推出一掌。这一掌看似绵软无力,却在凛空之时就好似打在了那人身上。
宵明那汹涌澎湃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入身躯,迅速浸满五脏六腑,四肢百骸。这灵力寒冷刺骨,又像是猛然生出冰刺,在横冲直撞。直到将那经脉丹田都好似冻住,只听那“喀嚓”一声。卫芷溪睁大双眸满目不可置信,浑身卸了力似的,猛然从口中涌出一口鲜血。
她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,跪倒在地,眼底晦暗无光,甚至于看着眼前之人如同陌生人一般,口中却不住地喃喃自语,“师尊,你太偏心了”
“为何如此偏心。”
“为师偏心?”看着卫芷溪目光无神,丧失自我的模样,宵明终究是有所动容。她走到其身前,自然看得出卫芷溪是被邪祟蛊惑了心智,可不曾想她心中怨气已能叫她对自己拔剑相向。
为何。
她宵明蹉跎一生,也曾做过许多错事,世间有诸多对不起之人和事。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,可唯独是这座下的几位弟子。卫芷溪七岁入门,自幼看着长大,从一个稚嫩孩童成长至今。她不敢说对卫芷溪一心一意地呵护照料,却也是有求必应。
可现今,她却说她偏心。欲用那入门拜师时送予的剑刺进她的胸膛。
“你自幼拜入我门下,勤勉好学,是他人口中称羡的弟子。我知晓你心有执念,可不承想却堕落至此”
她口中乏味,望着那人的双眸冰凉。
“漂亮!漂亮!”倏地,一阵鼓掌声传来,月姬颇具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兴致高昂,“师徒相残,当真是令人动容的一幕啊!”
“恐怕待会儿,你便笑不出来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付老与各位阁主凭空而现,将月姬围困其中,付老为首,那庞大威压登时席卷而来。月姬脸色一变,再度开口时已然恢复男音,“此地不宜久留,日后再做打算可好?”
——你可真是怕死,如此胆小怯懦,如何为我报仇?
月姬深吸一口气,神情算不得多么痛快。似乎看出她打算离开,付老冷哼一声,目光森然,“皇城岂是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的地方!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
月姬泰然自若地盯着众人,“皇城也不似从前,只是你们这几位在此,不知那万人之上的陛下,该由谁去护着呢?”
“不好!”
付老当即脸色一变,就在此时,月姬身侧凭空出现一道身影。仔细去看,发现是那九尾妖狐,温别。
“可都拿到手了?”面对众人的围剿,月姬始终不显慌乱,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。
只不过她身侧的温别脸色却不太好看,她低垂着头,不敢去看月姬,“回主上,还有人守在那皇城宝库,待我将其击退进入宝库时,却发现是陷阱。那入口已被调包,我如今功力散了大半”
说着,月姬冷冷打断那人的话,一双眼眸冰冷无情,“我只问你,东西呢?”
温别只抬头看了月姬一眼,便又惊惧着地低下头,她喉咙滚动着,“没没拿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