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蔡峰先前言行,再对照曹宏言行,两人看上去确实不是一路,也没有两边包抄他徐某人的意思,凭蔡峰只有一块“智”之龟甲的耳力,恐怕都不知道曹宏也在附近。
所以这厮图什么?
单纯就是想看佛、道互殴结果没看上?
徐永生摇头不语,拖着曹宏尸身离开原地,另寻地方试手上次去朔方期间在军中学到的处理尸体手段。
微风静静吹过暗巷。
过了一段时间后,蔡峰发出微弱低吟,从昏迷中醒转。
他艰难起身,巷子里空空如也,早不见徐永生身姿,只有他一人。
三层“礼”之编钟的恢复下,他面上伤势已经好了大半,只是鼻梁和后脑勺还颇为疼痛,脑袋仍有些晕眩。
蔡峰呆立半晌,终于回过神来,只觉胸间一口气闷住,想骂却又骂不出声,最后反倒长叹一声。
自己这趟是当真踢到铁板了。
先前还想着,要约战徐永生,必须众目睽睽之下赢回一场,才好找回颜面,结果方才面对面却被徐永生彻底激得火起,在这暗巷里就仓促动手了。
如今想来,还真是幸好在这里动的手,左右无其他人看见。
真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比试,再被徐永生打晕,那怕是要当场丢人丢到东都内外,甚至传遍整个河洛也说不定。
眼下,只得他跟徐永生两人知情,看徐永生径自离开没有管他的模样,不像是会将此事大肆宣扬的模样。
蔡峰连忙为自身疗伤,争取尽快消去伤痕。
他现在只庆幸先前离开酒楼的时候没跟曹宏多宣扬,今天也没带侍从,无人跟着。
原本最想在曹宏那边找回脸面,但眼下自然要当做无事发生。
对,无事发生。
他跟徐永生根本没动过手,更没有被对方当场打晕过去。
当然没有,他今天压根就没私下见过徐永生!
蔡峰定了定神,端正面容,重现蔡氏名门之后的世家子风范,扶着腰间剑柄,不疾不徐迈步出了后巷。
巷子另一端,现出徐永生身形。
眼见对方径自回家,全然没有呼唤、寻找、联络曹宏的意思,徐永生平静离去。
晚些时候,他与谢初然、鹿婷重逢。
远远望见他身影,谢初然连忙挥手:“找你好久来着。”
徐永生神色如常:“我那边处理完之后去找你们,但可能坊间巷子太多,走岔了路。”
谢初然笑道:“不管怎么说,这趟临回朔方前,还在东都凑了这样一场热闹,今天还真没白来。”
徐永生言道:“道门南宗的一位越长老,约我们在事情平息后一起坐坐。”
谢初然连连摆手:“我就不去了,要赶紧出发回朔方,拖到今天其实都有些晚了。”
鹿婷也在一边笑道:“今日事主要是你们俩发现六道堂的人行踪诡秘,才揭穿他们,我和其他人一样都差点被瞒过,哪里好意思居功去见人家道门长老?”
徐永生把邀请的话带到,也不强求,于是又言道:
“对了,我有心今年九月份学宫授衣假期间,去巴蜀一行,一来看望马老大,二来游历山川,你们呢?”
鹿婷仍然摇头:“我也很想见识一下剑南风光,但我已经跟家里说好,今年九月回草原,也确实好久没回去了。”
谢初然则笑道:“剑南巴蜀之地好啊,我义塾教书反正也要放授衣假,到时候如果没其他事,咱们一起!”
徐永生颔首:“既如此,路上小心,尤其需留神六道堂中人报复。”
谢初然:“嗯,你们在东都也一样。”
事实证明,六道堂至少短时间内顾不上徐永生等人这边。